【铁盾】死亡日记（短篇 丧尸 末日）
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还有一更……
【铁盾】死亡日记（短篇 丧尸 末日）
第二章 The Dead Zone死亡地带
Holy shit.
这是Tony Stark听到这个所谓的条件以后的第一反应。
“恕我直言，”Tony说，“请你认真点儿提条件。”
“这就是。”Steve说，“我们成交吗？”
Tony打开了面甲。他的眼睛紧紧盯着Steve，甚至说得上有点儿愤怒。
“我不明白。”Tony说，“我认为——当然，大部分人应该和我一样——对幸存者来说，最好的补偿应该是接他们回到安全区。你提的这个条件是什么意思？把我们一年以来的成果当笑话？安全区比这里好一千倍，跟你想的世界末日不一样。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你还能一直待在这儿吗？别开玩笑了！”
“我能。”
当Tony皱起眉毛的时候，Steve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表达错了意思。
“你不明白，我只是想看看你会做什么——在这么长时间以后。”
1号陷落地纽约，曾经的第一大城市港口，极尽繁华的山巅之城，用566天时间，只剩下他一个人死守这座空空的群墓。他一个人独自支撑的203天，曾经无数次想过，到底为什么这里会被放弃。
Steve Rogers本来以为有很多话想说，替那些被饿死的儿童，替那些自杀的妇女，替那些只把他视为食物的挚友。但当他真的面对着一个从安全区来的，带着人类生气的人的时候，他突然被这个人孤身闯进禁区的决心和善意打动了。
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，他只想知道，是不是还有人，哪怕一个人，会真正关心这里曾经熙熙攘攘的两千万平民。
“我不同意。”Tony说，“即使你能增加我的生存几率。你现在是全人类的希望，我相信任何人知道了你的血清都会希望你立刻赶回安全区。越早制作出血清，死伤的平民就越少。”
Steve看了他一会儿，蓝色的眼睛波澜起伏。
“我只代表纽约市被放弃的两千万生命。”他缓缓地说，“如果这样的牺牲没有令人信服的回答，那么剩下的人类全部存活下来也没有意义。”
Tony向后退了一步。
Steve背着光，颀长的身形周围笼罩着一圈金边。他沉思着，目光肃穆，哀痛和灰色的死气沉淀在眼底，表情奇怪，就像悲悯的神。
他看得出来，这没办法说服Tony。
Steve收起情绪，中指一动，“啪”地弹开瑞士军刀，说：“我的生命随时可以结束。这样，和我留下，你选。”
“停下！”Tony举起手，瞬间紧张起来，考虑了将近半分钟以后终于妥协了，“ok，ok，那么你需要答应我两个条件。”
Steve收起刀，示意他说。
“第一，先让我采集一部分你的血液样本用无人机送回安全区。第二，在发生意外的情况下，要以你的安全作为优先考虑。”
Steve皱起眉头，不知道是对哪个条件有异议，但他最终轻轻点了点头。
Tony长长地呼出一口气：“很好——那么成交，你是个军人吧？你的军衔？”
“上尉。”
“ok，成交，Captain。”
Steve点点头，转身踏上天台楼梯。
“你去哪儿？”Tony发现他好像跟不上这个金发男人的行动速度。
“你不是要抽血吗？”Steve转过头，“我现在可以认为你在把我当做移动的血清库吗。”
他的语气绝对不是疑问。
“一点点。”Tony耸耸肩，轻松地笑起来，跟了上去。
“Well，那么你会知道，我作为一个人的价值远大于作为血清库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Steve就没有再回头，而是一直走到了昆式战机舱门前，留下Tony在原地怪异地凝视着他，小声说：“哇哦，那你这个人还真是自信。”
天色已经大亮，当他们登上天台的时候，难得地阳光正在渐渐铺开。无数灰黑色的残缺高楼大厦投下斜而短的影子，透露出春天的气息。
Steve走进战机，带着英伦口音的男声温和地说：“很高兴见到您，Rogers先生。”
Steve退后一步，警惕地四下看了看。
“谁？”他问。
“我是Jarvis，Sir创造的人工智能管家。”
“人工智能？”Steve重复了一遍，又四下看了一圈，“电脑程序？”
“是的，目前是这样。”
“是的，没错，就是这样，你想不出他有多顽固——”Tony跟在Steve后面对着空气说话，“血液样本明天我会派5号无人机送过来，到达时间大约是下午4点，记住这东西不要给Fury。还有让神盾局那边建立陷落城市的数据库，今晚我就会上传一部分数据。”
“哦——我——shit！”
他在喋喋不休里撞上了Steve的肩膀。
Steve蓝色的眼睛安静地凝视着他。
不知道是不是Steve的眼神带着死气，每当他这么看Tony的时候，某位天才，花花公子，慈善家，钢铁侠都会感觉自己指尖发酥。于是他结束了和Natasha的通话，或者说对Steve的抱怨，让Steve坐在驾驶座后面的椅子上。
“我想，我们能遇见大概是天意，”Tony Stark拉开舱壁上的一个把手，拿出一个不锈钢盘子，放在Steve手边，“我以为我的任务只有收集数据，你知道我下飞机的时候看见一个活人有多刺激吗。”
“不是天意，”Steve紧紧盯着他灵巧的手指给自己的上臂绑上橡胶带，“飞机声音很大，在这座城市里很远就能听到。而这附近没有更好的停机坪，我就住在街对面——你是医生吗？”
“不是专业的，但我会抽血，器材都是消毒无菌的。”Tony涂好酒精，用牙齿撕开注射器包装袋，并拍了拍Steve结实的上臂，“这种说法就不浪漫了，大兵。你是现役，还是退役？”
“退役。”Steve回答之后不说话了，Tony把针头埋进了他的血管。
虽然他看上去只是在凝视，但谁知道那是不是紧张。于是Tony想了想，决定不告诉他这是自己第一次帮别人抽血。
Tony的手指不算颀长的那种类型，但一眼看上去就十分灵活有力，他的手很稳，针管里暗红色的血液在缓缓上升。
他看了一眼Steve，抽出一边的棉签像烟一样夹在食指和中指间，无名指轻轻按上针头侧边的一小块皮肤。Steve的脉搏非常有力，在他轻贴的地方，温热的纹理突突地跳动着，生命力旺盛，和他寂静的眼神形成巨大的反差。而Steve的表情没什么变化，仅仅是在针头抽出的一瞬间眸子动了动。
很显然，他们俩都是新手，但他们两个都太紧张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也在紧张。
“压好。”Tony把棉签的木柄交给Steve，捧着注射器走到一边。
“你打算怎么开始？”Steve问。
“什么？哦，你是说我的任务？”Tony晃晃注射器，转过头来一笑，“城市陷落进程，主要靠Jarvis扫描分析，如果你能描述的话当然更好，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一周时间。除此以外，丧尸的分布情况，特殊习性，很多很多。至于第三项，虽然按你说的，这个城市只剩你一个人了，但我还是需要再确认，这样搜救幸存者就算完成了。”
Steve看着他，过了好一会儿，说：“嗯。我同意。说不定还有活着的人。”
Tony把两管血液样本装进一个小小的银色盒子，然后按动了左手边像金属蜂巢一样的机器，那里面迅速飞出一群蜂蜜一样的金属小零件，它们变形组合拼装，在几分钟之内就变成了一个带着螺旋桨的小无人机。
“这——看起来很不错。”Steve由衷地说。
“《超能陆战队》抄袭了我的创意，”Tony把小盒子塞进去，扣上了一个类似于电子扫描仪的东西，给了他一个wink，“但我不缺那点版权费。”
“这至少能让我觉得人类真的有获胜的希望。”
“只要有复仇者在。”Tony打开一台电脑，在虚拟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字母，然后干脆地按下了Enter，那架无人机就转动螺旋桨飞出了舱门。
做完这一切以后，Tony走过来，拍了拍Steve的肩膀，说：“我们会胜利的，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棒。”
Steve抬起温润的蓝眼睛看着他，甚至忘掉了扔掉棉签。
他承认，在独自生活203天以后，一个同类实在让他感到非常可亲。
况且Tony的长相没法让人讨厌。
他此刻觉得好像做了一场梦，早晨出门的时候他还心情木然，只是为取一些购物中心剩下的食物而迈开腿。而他现在正在跟一个活生生的人说话，听起来人类也有了战胜丧尸爆发的希望。
这一切简直梦幻得不可思议。
“醒醒，大兵。”Tony拍了拍他的脸，“是我太帅了吗？你才发现这一点？”
“不。”Steve抬了一下眼皮，把棉签收进口袋，“我建议你采取一点措施，否则你的飞机很快就会被拆掉。你和你的东西闻起来都很新鲜。”
Tony对“新鲜”这个词皱了皱眉，好像有点恶心。
“我有武器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，打算转身去启动扫描程序。
Steve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跳了两下，最终还是开口说：“纽约的人口在丧尸爆发前有两千万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就算转化率只有二十分之一，你的敌人也有——”
“一百万。”Tony停下脚步，抱臂转过来，用十分诚恳的音调问，“那么有什么好办法可以避免我们走的时候失去交通工具？”
Steve看起来在犹豫。
“这架飞机看起来像你的私人物品。”他说。
“可以这么说，”Tony扬了扬眉毛，“复仇者有一架公用的，这一架是神盾局定制的同款。实验室，家具，娱乐设施，什么都不缺。”
“这我能看出来，”Steve说，“神盾局？是那个丧尸爆发初期的天盾安全小组吗？Nick Fury？Maria Hill？”
“Emm...”Tony突然想起当时是Nick Fury宣布了暂时对纽约进行封锁，“对。”
“Sir，检测到类丧尸生物正在聚集，数量不明。”
“从什么方向？”Tony立刻脱下橡皮手套，打开另一台具有全息投影功能的投影仪。
“地铁通道和下水道。”Steve说，站了起来，他的眼神又蒙上了灰蒙蒙的死气，声音再次低沉下来，“我说过了，你和你的飞机闻起来都太新鲜。”
“如同Rogers先生说的一样，Sir，但也有一部分从东北方向的街道聚集过来。”
“如果我是丧尸，肯定非常遗憾，Ja，”Tony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，按下舱壁上的另一个按钮，金红色的钢铁战甲就在那里，“我明明听到了三个声音，却只有两份食物。”
“谢谢您的夸奖，Sir。”Jarvis不紧不慢的英伦口音好像快了一点点，“最先到达的敌人已经进入了您脚下的购物中心大楼。”
Tony什么都没说，像流星一样冲出了舱门。
“他没有把我算在战斗里面吗？”Steve站起来，皱起眉。
“Rogers先生，请您待在这里。”昆式战机的舱门关上了，Jarvis语气温和地说，“您的安全级别现在仅次于Sir。”
“你会计算危险级别吗？”
Steve转了一圈，突然抬起头朝空气笑了笑。
Tony从楼顶一跃而下，先是在一英里的范围内搜寻一圈，发现这不是一次大规模的丧尸聚集，数量只有几百。他松了口气，意识到确实是自己和飞机的味道引来了这次袭击。
已经失去意识的纽约市民，盯着惨白的脸，嘴里吐着蛆虫，跌跌撞撞地向购物中心顶楼赶去。Tony撞碎顶层玻璃，在半空中开启了瞄准系统。
铁人装甲肩部的“莲蓬”炸弹加上瞄准系统，很快就让这一波丧尸海浪似的躺下了。它们每一个耗费一粒子弹，脑袋开花的闷响伴随着黑乎乎的脑浆一起溅得四处都是。
“我真希望我把Wanda带来了。”Tony自言自语地说，降落在干净的地板砖上。马上要接近昆式战机的一波丧尸已经被消灭，但还有源源不断的玩意儿从玻璃门涌进来。就在这个时候，一声响亮的“咣”就响了起来，几乎是同时，他感觉到一股力道撞在腰部让他飞出去滚了几圈，当他意识到被什么东西压在身下时，却发现眼前是丧尸的半个脑子，而有相当一部分脑浆都溅在了他的装甲上。
“Wha...Rogers？”他坐起来，看见Steve从天台窗口一跃，稳稳落在地上，胳膊上举着一面金属色的圆形盾牌。
“……”他一秒钟之内想问的太多，反而不知道先问哪个好了。
“你应该让你的东西有点它们的味道。”Steve说，举起盾牌示意，“情况紧急，借用一下你介意吗？”
“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？”Tony站起来，用掌心炮轰飞两个试图接近的丧尸，“要说我最介意的还是你自己跑出飞机，我以为我们的合同已经在进行了。”
“这只是一小波袭击，不算意外情况。”Steve掏出手枪，一枪爆开一个头颅，“你要不要听我的建议？引几个上去？”
“我不能让你冒一点风险，Steve Rogers！”Tony再一次发射一波莲蓬脉冲子弹，密密麻麻的几层丧尸倒下，露出已经辨别不出颜色的装甲，“而且我不想给我的私人飞机喷这种香型的香水，它会报废！”
Steve似乎是撇了撇嘴，转身向顶层天台跑过去，他身后的一群丧尸立刻拖着僵直的躯体跟上。
Tony还没来得及发表任何意见，就被最后一波丧尸大军层层围了起来。
当他最终发射一枚火力足以和火箭弹媲美的“前妻”后，购物中心终于恢复了早晨的宁静。虽然顶层的食品货架溅满各种“有丧尸味道”的流体，完全失去了食物的作用。
他没有顾得上其他的，立刻冲到顶楼，紧接着一蓬脑浆就溅在了铁人面甲上。而此刻他面前一个站着的丧尸也没有，只有满地的残肢断臂。
Steve犹豫了一下，吹了吹枪口。
Tony捂上了面甲：“我不会说你帅的，Rogers，我的飞机死了。”